李士群望着林昊挺括的背影,嘴角笑意更浓。
这个挂着青木凌昊名字的“二鬼子”
看似放权实则撇清干系,不过这样也好,他也不喜欢小鬼子对他的工作指手画脚,在她看来,不管是纯种小鬼子还是二鬼子,都没资格对他的工作指手画脚。
他伸手摩挲着翡翠貔貅,心里盘算着等物资到岸,该如何将其中两箱步枪倒卖给太湖的水匪——既赚了差价,又立了功。
暴雨如注,宪兵司令部的建筑在雨幕中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,森冷的钢筋混凝土墙面爬满蜿蜒的水痕。
林昊踩着湿漉漉的军靴,在空旷的走廊上疾行,皮靴与地面碰撞发出的“哒哒”
声,混着远处隐约传来的雷声,仿佛一首节奏紧绷的进行曲。
推开高桥次郎办公室的雕花木门,一股浓烈的红酒香气裹挟着雪茄烟雾扑面而来。
水晶吊灯将暖黄的光洒在波斯地毯上,高桥次郎背对着门,手中握着高脚杯,猩红的酒液随着他晃动的手腕,在杯壁上划出妖冶的弧线。
窗外,暴雨将南京城浇得模糊不清,闪电劈亮天际的瞬间,映出高桥次郎军装上金灿灿的勋章,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。
“高桥司令官,款项已按您的批示拨出。”
林昊立正敬礼,将文件袋恭恭敬敬放在雕花办公桌上,刻意让收据上“五万大洋整”
的字样正对着高桥次郎。
盖章处浓重的印泥边缘微微晕开,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。
高桥次郎缓缓转身,镜片后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,扫过桌上的文件:“青木君,你对这件事怎么看?”
他踱步到窗前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脚,玻璃上的雨痕与他脸上的皱纹交织,勾勒出一张阴晴不定的面容。
林昊深吸一口气,军姿挺拔如松,肩章上的樱花徽章随着呼吸微微颤动:“只要李士群不出问题,大日本皇军不仅能获取稀缺物资,更能借之削弱山城政权的抵抗力量。”
高桥次郎突然仰头,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,喉结剧烈滚动。
水晶杯底重重磕在胡桃木窗框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,惊飞了檐下避雨的麻雀:“希望如此吧,希望李士群不要让我失望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不易察觉的威胁意味,窗外的惊雷适时炸响,仿佛是这句话的注脚。
林昊见状,适时向前半步,恭敬道:“司令官阁下,今天这雨下得实在让人心烦,湿气入体恐伤贵体。
属下今晚在和风雅居准备了一顿火锅,以驱散寒气。
还请司令官阁下赏光。”
他语气谦卑。
高桥次郎脸上阴霾一扫而空,露出满意的笑容,拍了拍林昊的肩膀:“呦西,青木君,你的安排总是那么恰到好处。
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,虽然还没到饭点,欣赏一下歌舞也是好的嘛,就当是提前庆祝李士群的成功了。”
他边说边拿起军帽,帽檐上的金线在灯光下闪烁,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,踏入依旧滂沱的雨幕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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